明寒草

你不能做我的诗,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

【古耽】深深见

第二章 相见

        草长莺飞二月天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儿是书院放锁的第一天,舅舅带我早早来到了书院。书院里的人很少,大多是像舅舅一般在这里教书的夫子还有少许来得早的学生。

        因着放锁后十五日方才上课关门,而平日里都要拘在书院里边,只等着五日一次的休沐才能回家一趟。要是家住在远处那也是不行的,只得在山下镇子里转转,所以大多数人都是上课前两日才来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母家姓朱,我在书院时要叫舅舅朱夫子,在书院里边沾亲带故的总少不了是非,索性就免去了这层关系。

        红罗书院就建在红罗山上,从山脚下到书院要好一段路程,我这些年养在深闺里头,倒真像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了,爬一段就气喘吁吁。倒是旁边的朱夫子还挺立如松,连滴汗都没出。

        书院建在山腰上,周围挖了一圈水渠,只一座小桥能过去,边上还有一间将将够落脚的小草屋,应当是怕学生偷偷溜出去,方便管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红罗书院从外头看起来无甚特别的,是极普通的乌瓦白墙红漆,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座至少是名扬江南的书院。

        舅舅陪我交了束修,安置在一间学舍便回他自己的住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打发吟心去打些热水来,自己就坐在床沿上慢腾腾地收拾包袱,里边装着一些衣裳纸笔和一袋子在山脚下买的甜酥饼。

        我正抓着那袋甜酥饼发愁,想自己是在屋子里坐着吃招老鼠,还是站在外头的小院子里吃丢人。一个小院有四个屋子,这时虽然人不多,但也是有人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时我听见屋子的门被人推着吱呦一下打开了,门口立着位少年,背着光站在门口,阳光就在他身边铺散开来,就像佛光。

        我被太阳刺得眯了眯眼,这才看清楚眼前这郎君是何长相,他愣愣地站在门槛外头,只盯着我发怔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眉眼都是正好的,一分不多一分不少,规规整整地码在脸上,我越看他越觉着熟悉,又有些莫名的欢喜。

        我们就这样静默了两刻,谁也没先动,只是春风来得不巧,吹起了他额上的碎发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像是忽然惊醒一般,拱手弓腰,声音有些嘶哑,道:

        “在下梁山伯,字处仁,会稽人……往后余年,你我便是同窗了。”春风吹散他破碎的话语,却圆了梦。

        人说这今生无缘再见,
         却难道来世再话相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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